不多时,炮声渐歇。官军一方的十二门红夷大炮炮管滚烫,需要立刻降温,不再发炮。

还好,朱慈烺军中亦是还有三十门弗郎机炮。但朱慈烺却没有着急将这一招使出来。

对方已经出手,也是时候轮到朱慈烺回应了。

想到这里,朱慈烺沉沉呼出一口气,观察着战场,看着一个个神情各异的战将,心中微微有些恍惚,不由闭着眼睛有些遐思。

这一战,可真是一点历史的优势都没有,可以说是以朱慈烺一己之力促成的决战啊。朱慈烺到底有几分本事,就看这一战了。

这般想着,朱慈烺却忽然想到昨夜杨文岳对自己说的:“天命所归……”

“也许……我来到这个时代,就是上苍不愿意这煌煌大明被建奴鞑子的铁蹄肆虐,不愿我汉家儿郎,沉沦未来数百年的光辉吧。既然我来了,那便是天命所归,所向无敌!”朱慈烺喃喃着,缓缓睁开了眼睛,眉目前所未有的坚毅:“诸将听令!”

“末将在!”等候已久的徐彦琦、刘胜、施展邦、刘振、陈永福、陈德柳泉以及李峻≦,等将凝神望去,神情一振。

“郝摇旗是这一战贼军头阵的主力。不过,贼军所谓头阵大将也不过如此。贼军一惯的打法是裹挟流民作炮灰缠斗。但我军一向兵精,不似左良玉那般,一番冲杀,无人与他缠斗,反而能击溃流民让其冲击后续的敢战贼兵。现在,闯军倒是改了章法。吸纳了众多的流民壮勇为战兵,不过本质还是如此。只要有强兵打断了贼兵的骨头。余下的不过是砍瓜切菜,费些时间。”

“对阵郝摇旗者。徐彦琦、陈德!徐彦琦,我命你为中路主将,领你部飞熊营打这头阵。我再加一部兵马给你加强。”说着,朱慈烺的目光落在了陈永福身边的陈德上:“陈德,你领你部援兵营服从徐彦琦的命令,一起迎战郝摇旗!”

就这样,在朱慈烺详实的分析之中,第一道军令发布了出去。

徐彦琦闻言,顿时肃然应下:“末将领命。”

徐彦琦这位老将是老资格的武进士。连崇祯皇帝都知晓他的名字。而今在朱慈烺的手中又是最强的营官,虽然名头才是千户,但年纪更小的陈德他却对恭谨。

而陈德也是一脸喜悦,能够与朱慈烺军中大将并肩而战,显然是被看重:“末将领命,定听命徐千户,一往无前!”

朱慈烺又看向陈永福:“陈军门,半月前我拨付进河南镇的一千五百鲁密铳是否值得,就看今日了。陈永福何在?”

“末将在!”陈永福神色一凛。相比一个重视就心花路放的陈德。陈永福显然是个老油子,需要一番敲打才能好好做事。

李自成口中的右路,到了朱慈烺这边自然就成了左路。故而,陈永福就成了官军的左路大将。

朱慈烺指着左路的党守素道:“左路党守素是我败军之将。我将其交予你。看你多久能给我捷报。”

言下之意便是,朱慈烺根本不希望有败仗的消息传来。

前头许了儿子前程,中间又用军资敲打。现在更用自己打下过胜仗的威势来激将,三重敲打下来。陈永福前所未有的认真:“请殿下放心,不胜党守素。末将誓不收兵!”

“好!”朱慈烺鼓舞了一句,最终目光落在跃跃欲试的刘胜身上:“第一步兵营一直耿耿于怀没能拿到第二枚营旗。现在,我便许你。若是此战给我拿一个胜仗,我便给你虎贲卫的营号与营旗。不过,高兴也别太早。袁宗第兵马上万,虽然能战之兵不多。但我希望第一步兵营能独力迎战,战而胜之!当然,袁宗第有一千余骑,我会让刘振看住。怎么样,有没有信心?”